奇異恩典

文/陈远

又聽到雀鳥叫，又看到有着黃黃綠綠的樹林了。先聞其聲再見其人。其人就是邊領唱着約翰 · 牛頓的《奇異恩典》，邊在陽光透過枝葉的空間慢慢走着的一位巧笑嫣然的姑娘。頃刻，便有為她伴唱的清氣撲面的女聲傳出。在領唱走到小河邊並掬着水時，我們便看到在她後頭小心下來的，八位一律長髪一律穿白衣裙的姑娘。
站在走在生機盎然的樹林裡唱着《奇異恩典》還不滿足。我們又看到了，先是領唱，後是八位同樣赤足用雙手拉着裙子的追隨者，一個個地走下清澈小河，並任性地讓裙腳浸在水裡。她們或一字型地有距離地立着；或領唱立在前頭，八位分兩行斜立在水淺流急之中。動人的歌聲是不分白天黑夜的。當大地漸漸被黑色所滲透所籠罩着時，《奇異恩典》仍然在響着，樹與樹的陰影在烘托着，明明暗暗的河水也在烘托着。姑娘的臉容仍然清晰可辨，因為，每個人的手裡都拿着，她們或相互傳遞或相互點燃的燭光，其象徵姑娘的心始終亮着，尤其在萬籟俱寂之時。
偉大的大自然是有生命的；當然，水更是有生命的。當包括水在內的大自然，與同樣富有生命的歌聲，一起叩問魂靈的時候，我以為，其可以延長唱者和聽者的生命，並使生命更有內蘊更有質量。在我心中，那一個個趣旨相同或相近的姑娘，就是一個個純潔可愛兼備的天使。正是這些天使，憑借《奇異恩典》，給聽者帶來虔敬坦誠、帶來溫良人性。
我還以為：半個多月之後，新年就要到來，是天使的《奇異恩典》，在渴仰着新年的降臨。如今，我們還處在被病毒劫持的舊的一年裡，天使試圖以《奇異恩典》，驅除天上的烏雲和地上的濁水污泥。於是，聽着天使唱着兩百多年前就已問世，此時此刻幾乎家喻戶曉的《奇異恩典》，我們更彷彿得着一種力量，一種督促自身更善良起來更堅強起來的力量。
費拉拉

转载澳门日报2021.12.1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