勃拉姆斯的《搖籃曲》

文/陈远

費拉拉

穆特演奏《搖籃曲》

萊謝蒂茨基高地
勃拉姆斯的《搖籃曲》
德國作曲家勃拉姆斯的音樂，我聽得最早的是他的聲樂之作《搖籃曲》，很久很久前我還未上學的日子了。進校門之後，我記得的就不僅只是旋律，還記得中文譯詞：“安睡吧，小寶貝，丁香紅玫瑰在輕輕爬上床陪伴你入夢鄉，願上帝保護你，一直睡到天明，願上帝保佑你，一直睡到天明……”多麼美好溫暖的歌啊！聽着唱着，我多麼願意做歌中的“小寶貝”！永遠不長大，永遠讓丁香紅玫瑰陪伴着。
二十多年前，我曾經愕然良久地站在勃拉姆斯創作這首《搖籃曲》的萊謝蒂茨基高地。萊謝蒂茨基高地，位於奧地利薩爾茨卡默古特湖區的，一個叫巴德伊舍爾小城鎮的山坡上。之所以叫萊謝蒂茨基高地，是因為波蘭鋼琴家萊謝蒂茨基常常來到這個高地。真乃英雄所見略同！勃拉姆斯也同樣迷戀這個高地。那天，在嫋嫋兮秋風的吹拂下，我無限感慨地站在高地上，看着風光旖旎、幽寂而又安逸的周遭，不期然地想起勃拉姆斯《搖籃曲》的最後兩句：“你靜靜地安睡吧，願你夢見天堂。”其實，何須夢見？眼前純乎就是天堂。我看到高地那五張長椅了。也許，當年，勃拉姆斯就在這一張或那一張長椅上創作《搖籃曲》；也許，在勃拉姆斯時代，高地根本沒有長椅，勃拉姆斯只坐在點綴鮮花的草地上，或倚在疏朗有致的楓樹樹幹上創作《搖籃曲》。不過。完全可以想見，勃拉姆斯在創作《搖籃曲》時，肯定是被其時還不叫做萊謝蒂茨基高地的大自然的偉力所感動着的。
本來，只是聲樂之作的《搖籃曲》便已足夠，但偏偏有人把其改編為小提琴獨奏曲。最近看了勃拉姆斯的同胞，女小提琴家穆特，在蘭伯特·奧爾基斯鋼琴伴奏下，以美好溫暖的聲音，演奏勃拉姆斯《搖籃曲》的視頻。這忽地使我想起，如果在某一個迷離恍惚的晚上，穆特與蘭伯特 · 奧爾基斯，在萊謝蒂茨基高地感懷前賢地演奏《搖籃曲》，那該多麼愜意！也就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，我就曾帶着好幾位來自遙遠中國的年輕歌者，神態溫順、虔敬虔誠地，以中、德文各一次地唱起了勃拉姆斯的《搖籃曲》，在一場淋漓大雨到來之前。
費拉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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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 年9月6日　星期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