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鲁阁—山水中的明珠

文 / 林再圆

以画家的目光看,太鲁阁绝对是美得名符其实。

我第一次知道太鲁阁,是因为我在大学时国画系主任梁世雄教授十年前的一幅巨作—《太鲁阁激流》。画中峭壁高耸,清流飞泻,气势非凡,令人心驰神往。那个时候,我老在日思夜想,有朝一日能亲临其境那多好呀。

移民加拿大后,我在英语班读英文,同班同桌的台湾同学JAKEY竟在太鲁阁国家公园工作了二十年。他常飞回太鲁阁。有一次,JAKEY给我带来了太鲁阁的旅游资料,导游手册和风景光盘。

我把光盘《山水云天。太鲁阁》放在电视里播出,顿觉叹为观止:多么雄奇壮丽,神秘幽深的太鲁阁呀!我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震动,我一定要亲自去那儿一趟,亲自感受它。

我便与JAKEY约定,我要去太鲁阁写生画画。后来,我乘坐两岸三地的飞机,于4月17日由温哥华直飞香港。我之所以如此安排,没有直达台湾,是因为我要携带比我先回故乡中山的太太一同赴台。

飞机于次日的傍晚抵达香港赤立角机场,借着夕阳的余辉西望,隐约可见我的故乡—中山市。我乘船夜渡零汀洋,经澳门回中山,在那儿小住了几天。

事有巧合,这时,母校–广州美术学院举办先师黎雄才先生百年诞辰庆典。开幕前一小时,我才从陈章绩教授的电话中得知这个消息。于是,我风驰电掣地驱车奔赴广州。

黎老是我将近四十年前的山水画课老师。当年除了在课堂上随黎老学习山水技法外,还随他出外写生。那些往事,今天还记忆犹新。昔日国画系中的同班同学中的陈新华,梁如洁,宋礼初等等此时都在庆典会场,大家重温过去,观赏黎老遗作,感受良多。

由广州回到中山,几天后,我和太太启程下一站去台湾了。

4月24日上午,我与太太由中山港渡过珠江口到达香港赤立角机场,午后飞往台湾桃源机场。一个小时后,我们由机场出来,JAKEY很早就在那儿等候着。大家乘坐大巴到台北市再改乘轻铁前往花莲。而太鲁阁就在花莲。

JAKEY是一个非常周到的朋友,不仅事前将各种车票预订,还将旅店,饭店安排得妥妥当当,并将他另一个手机给我在台使用,以节省我的手机漫游的费用。台湾的轻铁很整洁,宽敞和舒适,加上细心的JAKEY,尽管旅途舟车劳顿,但丝毫没有倦意。刚到花莲车站,JAKEY的朋友何先生驾着小车在那里等待着,并将我们送往预订好的旅店,把行李放好时,用晚餐的时候也到了。

我是一个素食者,奉行着清淡简朴,但也往往让朋友在安排用餐方面花了不少脑筋。于是,JAKEY要每天安排不同的素食饭店。台湾是一个美食天堂,食谱丰富多彩,食物也很安全,在这方面当地人遵守着高尚的道德标准,让人吃得放心。

次日早上,何先生开着他的车子带我们到太鲁阁。由花莲市区到太鲁阁大约二十公里的路途,最后车子在太鲁阁的山门牌坊前停下来。

太鲁阁是一处以崇山峻岭气势磅礴的高山峡谷划定的国家公园。它与中国内陆的名山也有许多不同的特点。但见山门座落在惊涛拍岸的海边,群峰拔地而起,大都以三四千米的高度耸入云端,傲立于浩瀚无际的太平洋上。海云从海面漂来与茂林中云气,深涧中的溪雾会合在一起,就像给群山披上了神秘面纱。

溪水折射着青玉般的色泽,千廻百转地奔向大海。曾是淘金采玉者寻梦的立雾溪,岩石被溪水雕琢得美仑美奂,千姿百态的造型。那茂林遍山,郁郁葱葱,棲息着无数珍禽异兽。在高山之端,云雾飘渺之处,有那号称神木的峦大杉,它有三千五百年左右的高龄,是树中的神仙。它高50米,树径3点5米,粗壮茂盛,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。

环顾四周,许多年过千岁的参天古木遍布这深山老林里,穿过雾林带,越过云层到达绝顶,又是一片冷杉和圆柏以古拙得很有味道的造型示人。

初入太鲁阁,我沿着云雾溪上开凿的山路对长春祠,宁安桥一带开始作画写生。面对这危崖断壁,我想起了李白的《蜀道难》中,‘蚕丛及鱼凫,开国何茫然’的诗句。太鲁阁当初也没有路,后来那些开山辟路的人们为我们付出了代价,我们才得以进山。长春祠就是用来纪念那些壮士们的,这些景点不仅能入画,而且里面包含着更深的内涵。

中午,我在长春祠前的商店小休,与JAKEY一起在太鲁阁管理处工作的赵主任由办公室赶过来招呼我们用餐。此时,大陆观光客的旅游大巴来了很多。观山有深浅,是看山的肤泽还是看山的魂魄,就因人而异了。

太鲁阁景点很多,山路很长。第二天,赵主任就把她的车子给了我们使用,而她自己却乘坐公车上下班。JAKEY充当了我们的司机,每到风景奇特处,就把车停下来,把速写本拿出来写生,来不及就把随身携带的相机把景色拍下。在狭窄的山路上驾驶,我没有想过JAKEY的车技如此了得,因为我知道他在温哥华还没有考车牌。

我们在峭壁间盘旋,然而山体似乎在活动,时有飞砂坠石由山顶如流星般滚下,惊险万分。为了观光的旅客安全,连最壮观的九龙洞一段也由管理处封闭了,不能进入。小车由傍凿的隧道穿过,洞外布满了至少如碗面大小的落石。过了九龙洞,在通往薛家场的路上,前方数十米山体有沙土开始向下滚。

我们车子刚过,沙石就开始坠下来。我们在僥倖自己命大之余,心中阵阵后怕。小车开到半山腰,已是用午饭之时,JAKEY将车停在一处山农人家的门前。那个人家的屋子中央长了一株大树,屋子像是围着它建的。女主人从家里出来,很热情地上前招呼我们,邀请我们在她家里用餐。JAKEY跟山中每户人家都很熟识了,所以我们也跟着他像老朋友一样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一起吃饭了。

菜是山里人种的,很新鲜可口。太太嘉瑜尝了尝肉,高兴地说:“肉也很香。”可惜再香也与我无缘,我早已与肉食绝缘,仅以素食充饥已足矣。那个人家有两只温顺的大狗,其中一只好像是哈士奇,它垂涏着看我们吃,好像很想参与用餐。在照片里大家看到那只黑黑的狗头了吗?那是它的圆圆脑袋。

山里四周清净,景致幽美得动人心弦,能隐居于此,人生还有什么可求的呢?我情不自禁地对JAKEY说:“我能留下来长住不走吗?至少我梦想在这里写生五年,面壁五年吧!只须一间草棚。”JAKEY和我太太都笑我痴,不过,我真的心生向往这美丽的太鲁阁呢!同时,太鲁阁人的善良,纯朴和热心令人愿意留连。

从太鲁阁下山后,我又要重回那车水马龙的台北市。因为我除了到故宫博物院参观外,还准备为自己今后在台北举办画展作实地了解。我也曾到国父纪念馆,中正纪念馆和中山同乡会。在我到台湾之前,前中山侨联主席徐瓦曾热心地为我作了事前的联系铺路,所以台北中山同乡会的张秘书特地约我在国父纪念馆见面,并邀请我到会馆。同乡会的老会长已经九十高龄了,他那天还在会馆专门等候我的登门拜访。会长在市中选了最好的粤菜饭馆设宴款待我,希望我能在台北举办我的画展。

离开台湾,回到加拿大后,不知是时差还是劳累的关系,倒下来睡了很多时间,日夜颠倒,不知今夕是何夕,睡得糊里糊涂,天昏地暗。然而雄伟的太鲁阁却在记忆里清晰地存在,为我提供了大量的珍贵创作素材。感谢慈悲的造物主创造了太鲁阁独一无二的魅力,让我们不枉此行。感谢在台湾热诚帮助过我们的人们,希望无论在加拿大或我的故土中山市,他们与家人来游玩时,我都能回报地主之谊。

4个评论在“太鲁阁—山水中的明珠

  • 2011-06-09 at 19:08
    Permalink

    值得一去的地方,特别是环岛游,东西横贯公路的两旁风景实在太美啦。

    Reply
  • 2011-06-08 at 23:10
    Permalink

    台湾是一个很多好吃零食的地方。

    Reply
  • 2011-06-08 at 22:42
    Permalink

    台湾也是我向往要去的其中一个地方。

    Reply
  • 2011-06-08 at 22:07
    Permalink

    赏林画家的画多,读林画家的文,亦一如赏他的画,读山水的诗篇。

    Reply

发表评论

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。